我應該少亂想:——我已想的

太久又太陰鬱,直到我的大腦變成

幻想與激情的迴旋深淵,

在自己的漩渦中沸騰而過渡疲憊:

年輕時未曾學過馴服我狂放的心,

因此,我生命的泉源受到荼毒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拜倫

杜鵑窩的春天

「陳水扁他很喜歡我,我生日的時候他還送我一台腳踏車……。」小稜臉上帶著愐靦的笑容,輕聲的訴說著她跟陳水扁的戀情。小稜是一個精神分裂病的患者,對政治人物有色情妄想,發病的時候就會一直提到她跟陳水扁及李登輝交往的情史。在藥物的控制下,小稜的症狀改善很多,對陳水扁及李登輝的癡情慢慢的消逝,再跟她澄清之前說過的妄想內容,她漸漸意識到這些戀情是虛構的,而不再提起。

 

「簡主播說要帶我出國去玩,阿…飛機不知道是幾點?如果明天他來接我要叫我喔!」阿花是一個妄想型精神病患者,在家裡時懷疑老公有外遇,在飯菜裡下毒,常常打電話叫警察來救她。被家人送來住院後,會按時收看簡主播的節目,認為簡主播從電視上說喜歡她,還會打電話到電視台要找簡主播。當工作人員跟阿花澄清這些妄想的內容,或是制止阿花一些不當的行為時,阿花對工作人員產生敵意,並認為工作人員在跟她搶簡主播,會一直跟工作人員身後,表示要抓姦。在藥物控制下,阿花的妄想有減少,但是因為缺乏病識感,出院後服藥不規則,所以在家裡過一段時間,又會因為對先生的嫉妒、被害妄想干擾家人的生活,被送來住院。

 

瘋人船的迷思

米歇爾‧福科在(瘋狂史)第一章中提到在文藝復興時期的想像圖景上出現了一種新東西;這種東西很快就佔據了一個特殊位置。這就是“瘋人船”。這種船沿著平靜的萊茵河和佛蘭芒運河巡遊。載著那些神經錯亂的乘客從一個城鎮航行到另一個城鎮。瘋人因此便過著一種流浪生活。城鎮將他們驅逐出去;在沒有把他們託付給商旅或香客隊伍時,他們在空曠的農村流浪。

有一些城市因為瘋人船的光顧,成為瘋人集散的重地,尤其是那些朝聖者的聖地,人們無法解答瘋人出現的原因,無法找到治療瘋人的方法,因此被期待聖靈能協助瘋人們得到痊癒。

有一些瘋人則在漲潮時又被帶上瘋人船,離開這一個城市,繼續下一個旅程。將病人交給水手是為了確保他不再在城牆下徘徊,確信他將遠走他方,使他成為甘願背井離鄉的囚犯。但是,水域給這種做法添加上它本身的隱秘價值。它不僅將人帶走,而且還有另外的作用---淨化。瘋人船讓城市得到淨化,不潔淨的瘋人被驅逐出城市的視野,經過水流的洗滌,讓城市得到了重生。瘋人們就這樣在城市與城市之間流浪。

分佈在各地的精神院所,取待了五百年前川流不息的瘋人船,精神疾病的患者被被送到遠離家園的精神病房,隔離在城市的喧囂之外。有一些癒後差的嚴重型患者,甚至可能在不同精神病房間不斷的流浪。

長髮披肩、身體惡臭、喃喃自語的病人被送入了隔離的精神病房,城市恢復了表面的整潔。而被送入精神病房的病人,也被協助沐浴清潔,打扮整齊,恢復基本的人性。船來船去,潮起潮落,人性的光明,總是會在我們眼前閃閃發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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